邓明德传略

编者按：本文录自方豪著《中国天主教史人物传》下册，香港：公教真理学会，1973年。标题为编者所加。

　　清道光以后，外籍传教士纷纷深入内地传教。西南各省为巴黎外方传教会辖区，该地区颇多少数民族，若干教士或专攻其语言文字，或调查其风俗人情，且多有字典或报告发表，此等专家为数不少，兹以罗罗人研究者邓明德神父一人为例。

　　 邓神父原名Paul-Felix-Angele Vial,一八五五年生于法国。十三岁考入亚未农（Avign-on）传教学校，两年后为父母召回，至感痛苦，但不久双亲又许其从返学校。?
初立志成为耶稣会士，读初学院一年后，因师长提出异议，乃于一八七六年加入巴黎外方传教会。三年后晋升司铎，并立即派来我国云南传教。

　　 光绪六年（一八八0）阳历四月二十九日抵达盐井县的龙溪。受传教训练及学习华语，约五、六月后，派往漾濞实习，协助Terrasse神父，达五年之久。其地教友不多，而希望入教者为数不少，大多志在藉教会为护符，与他人进行诉讼；因此在收录教友之前，必须加以严格甄别；而邓神父一生严恶诉讼，即起于此。

　　 某年，英国旅行家科尔洪（Colghoun）与华勃（Wahab）抵邓神父所驻地，疲惫不堪，邓神父予以援助，并陪往缅甸北部，该处主教留住三月；邓神父为该处华侨教友奠定基础。但此次旅行已违犯会规，入会期被延迟一年。

　　 光绪十一年（一八五五）调至嵩明县得子村，在途中遇见服侍，语言等与汉人迥然不同的罗罗人，邓神父好奇心起，决意在罗罗人中传教。光绪十三年（一八八七）在陆凉县天生关租屋居住，开始学习罗罗语；不久，移居路美邑，离路南县城约一小时路程，为路南平原一村落，全属罗罗人撒尼族。撒尼族诚实温良而胆怯，但憎恶汉人，对邓神父则颇愿接近。几个月后，即和撒尼人相处极熟。此后，厕身撒尼族中达三十年之久，直至死而后已。

　　 邓神父得一法国女施主之助，在路美邑建立教堂、住宅、学校。他对待罗罗人的秘诀，只是一个“爱”字；其他传教士或评邓神父对罗罗人未免爱之过甚；罗罗人即有过犯，亦必加以宽恕；而对于汉人则不加过问。邓神父认为收容汉人入教，必使罗罗人望而却步。路美邑罗罗人，经邓神父讲道受洗入教者约数百人。

　　 后又往他村传教，罗罗人天性合群，因此或全村入教，或村中大部份入教。邓神父一人不能胜任，但仍开辟两地区，其中之一为阿细族。

　　 罗罗人不识汉字，经文与教理，均发生问题。邓神父乃着手编著罗罗文字典，亲到香港指导铸造字模，并督导工人排印罗罗文教理问答与经文汇集，亲自校对。所编撰的书都非常浅近，经文亦极简单，他认为初期教会即是如此。

　　 光绪十八年（一八九二）九月某晚，为路美邑小窃刺伤，以心旁一枪受伤严重；在香港经六次手术；在法国又经两次手术，终告痊愈。二十年（一九八四）重来中国。

　　 公送青年入修道院者甚多，以毕景星司铎（字徵祥）最为成功。曾希望办一师范学校，未能实现。又曾办法文学校，二十年来亲自教授法文及数学、史、地等。所著书有《云南罗罗文字考》（Etude sur l`ecriture des Lolos au Yunnan）(一八九0年出版)、《罗罗与苗子》（Les Loloset les Miaotze）、《罗罗人之历史与宗教》（Les Lolos Histoire et Religion）(一八九八年出版)、《法罗字典》（Dictionnaire Francais-lolo）(一九0九年出版)。其他论文不计。

　　 民国六年春，精力已不能再支，十二月七日卒于青山口。遵遗言葬于维则。余撰有路南夷族考察记行及罗罗人研究者Vial传略，收入方豪六十自定稿补编。